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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默契的靠近


春深了,天气说热就热了起来。合作社的活儿一件赶着一件,春耕扫尾,夏锄又要开始,省城和县里的订单更不能耽误。凌霜像个陀螺,天不亮就起身,忙到星星出全才拖着灌了铅似的腿回屋。她本来就不是丰腴的体格,这一忙累,眼看着下巴尖了,眼下的青黑也深了,穿着那件半旧的蓝布衫,更显得空落落的。

这些,她自己没太在意,心思全扑在那一摊子事上。倒是细心的凌雪,有天晚上给姐姐打洗脚水,看着她瘦削的脚踝,忍不住念叨:“姐,你最近又瘦了,脸色也不好,得多吃点,别光顾着忙。”

凌霜把脚泡进热水里,舒服地叹了口气,浑不在意地摆摆手:“没事,开春都这样,忙过这阵就好了。”  她心里还琢磨着明天要去看看新一批酱的发酵情况,盘算着该进一批新玻璃罐了。

又一个周五傍晚,天擦黑时,徐瀚飞那熟悉的身影,又准时出现在了合作社院门口。他肩上还是那个洗得发白的帆布包,风尘仆仆,但这次,手里还拎着个不大的、用旧报纸包得方正正的包裹。

“瀚飞哥!”正在院里收拾农具的凌宇眼尖,第一个看见,欢呼着跑过去。

凌霜闻声从灶房探出身,围裙上还沾着水珠。看到夕阳余晖里那个清瘦挺拔的身影,她忙碌了一天的疲惫仿佛瞬间消散了大半,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眼里漾出光来:“回来了?路上还顺当吗?”

“嗯,顺当。”徐瀚飞走进院子,目光很自然地从她脸上掠过,停留的时间比平时略长了那么一瞬,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却没说什么。他把手里的包裹随手放在院里的石磨盘上,像是放下一件寻常东西,“路上碰到个卖干货的,看着还行,就称了点。”  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凌霜也没多想,以为是给他自己买的零嘴儿。直到晚上吃过饭,她收拾碗筷进灶房,才看到那个报纸包被打开了一角,露出里面红艳艳的大枣和褐色的桂圆肉。她愣了一下,心里蓦地一软,像被温水泡过。她想起前几天凌雪说她脸色不好……他竟也注意到了?这枣和桂圆,是给她补身子的?一股暖流夹杂着酸涩,涌上鼻腔。她默默把东西收进碗柜,什么也没问,什么也没说。

夜里,凌霜睡得并不踏实。也许是白天累着了,也许是夜里着了凉,后半夜,胃里突然一阵绞着劲儿地疼起来,额头上瞬间沁出冷汗。她蜷缩在炕上,咬紧牙关忍着,不想惊动隔壁屋的弟妹。

就在这时,她隐约听见院里有极轻微的脚步声,然后是舀水的声音,接着,是隔壁徐瀚飞住的那间小屋门轴转动的声音。他醒了?凌霜心里一紧,更是屏住了呼吸,生怕他听见动静。

然而,隔壁的灯,亮了起来。昏黄的光线从门缝底下透过来一丝。接着,是极轻的走动声,然后是灶房传来小心翼翼的、锅碗轻碰的细响。他起来做什么?凌霜疼得迷迷糊糊,也没力气多想。

那一夜,隔壁的灯光,亮了很久。凌霜在时断时续的胃痛和朦胧睡意中,总能感觉到那一点微弱的光亮和隔壁轻微的动静,像黑夜里的灯塔,莫名让她感到一丝安心。后半夜,疼痛渐渐缓了些,她终于沉沉睡去。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凌霜就被胃里空落落的灼烧感弄醒了。她挣扎着起身,想去灶房倒点热水喝。推开房门,一股温热的小米清香扑面而来。灶台上,那小口铁锅里正咕嘟咕嘟地冒着细微的热气,盖子边缘凝着水珠。她揭开锅盖,里面是熬得烂烂的、米油浓厚的小米粥,旁边还温着一小碟切得细细的咸菜丝。

凌霜愣住了,看着那锅粥,又转头望向隔壁那扇紧闭的房门。屋里静悄悄的,他大概还在睡。一切都明白了。昨夜他屋里的灯为什么亮着,那轻微的动静是什么。他察觉到了她的不适,默默地起来,为她熬了这一锅暖胃的粥。

泪水毫无预兆地涌了上来,模糊了视线。她赶紧用手背擦掉,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塞得满满的,又酸又涨。她盛了一碗粥,坐在灶膛前的小凳上,小口小口地喝着。温热的粥滑过喉咙,流入胃里,那暖意仿佛瞬间传遍了四肢百骸,连心都跟着熨帖起来。

徐瀚飞一直没出来,直到日头升高,凌雪凌宇都起床了,他才像往常一样,推门走出,脸上带着刚睡醒的平静,仿佛昨夜什么都没发生过。吃早饭时,他看着凌霜喝粥,只淡淡问了句:“胃好些了?”

“嗯,好多了。”凌霜低着头,轻声回答,耳根微微发热。

“嗯,那就好。”他不再多言,低头吃自己的饭。

整个白天,徐瀚飞依旧像前几次一样,帮着合作社干活,查看庄稼,讨论封口机的事。但他会不动声色地把重活揽过去,会在凌霜忙碌时,默默递上一碗晾温的开水。他的关怀,细致入微,却又克制有度,从不越界,就像那锅悄然出现在灶台上的粥,和那包默默放在石磨上的枣桂一样,沉甸甸的,却无需言明。

凌霜感受着这份沉默的守护,心里的坚冰一点点融化。她不再像最初那样慌乱和羞涩,而是开始用一种同样安静的方式回应。她会在他修理农具时,递上合适的工具;会在他和社员讨论时,默默记下他提出的关键点;会在吃饭时,把他爱吃的菜往他那边推一推。

这次徐瀚飞停留的周末,在一种异常温暖而平静的氛围中度过。胃痛那晚之后,凌霜感觉自己和徐瀚飞之间,那层薄薄的、最后的隔阂似乎也消失了。他们依旧忙碌,依旧没有太多直白的交流,但空气里流动着一种安心和妥帖。

周日下午,徐瀚飞照例要赶晚班车回省城。收拾行李时,他看似随意地从帆布包里拿出一个小纸盒,递给正在一旁帮他叠衣服的凌霜:“给,拿着。”

凌霜接过来,打开一看,里面是两板用铝箔封着的白色药片,还有一小瓶棕色的药水。她认得,这是城里药房才有的胃药和胃痛水。

“这……”她抬头看他,心里又是一阵滚烫。

“上次那种虎骨油,治劳损还行,治胃痛不对症。”他语气平淡,像在陈述一个事实,“这个,我问过药房的人,说是胃不舒服时吃的。平时饮食当心些,别饥一顿饱一顿。”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她依旧清瘦的脸颊,声音低了些,“身体要紧。”

凌霜捏着那盒药,指尖能感受到药盒坚硬的棱角,也能感受到他话语里那份沉甸甸的、化不开的关切。她鼻子发酸,重重点头:“嗯,我知道了,谢谢瀚飞哥。”

他没有再说什么,拉上行李包的拉链。

送他到村口的路上,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这一次,离别的愁绪似乎被一种更坚实的温暖冲淡了。走到老槐树下,班车还没来。

“回去吧,外面有风。”徐瀚飞停下脚步,转身对她说。

“嗯,看你上车我再回。”凌霜坚持。

两人并肩站着,一时无话。春风拂过,带来泥土和青草的气息。凌霜偷偷侧目看他,夕阳给他清瘦的侧脸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边,平日里略显冷硬的线条也柔和了许多。她心里充满了不舍,但更多的是一种被珍视的幸福感。

“合作社的事,循序渐进,别太逼自己。”他忽然开口,目光望着远处的山路,“我在省城,会继续留意那边的消息。”

“我知道。”凌霜轻声应着,“你……在城里,也照顾好自己。按时吃饭。”  她终于把憋在心里很久的这句话说了出来。

徐瀚飞闻言,转过头来看她。夕阳的光落进他眼底,那深邃的眸子里仿佛有细碎的光芒闪烁。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目光复杂,有关切,有承诺,还有一种几乎要溢出来的、克制的温柔。他喉结滚动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极轻地“嗯”了一声。

班车摇摇晃晃地来了。徐瀚飞拎起行李,最后看了她一眼,眼神里包含了千言万语。“我走了。”

“路上小心。”凌霜看着他上了车,找到靠窗的位置坐下。

车子启动,缓缓驶离。凌霜没有像第一次那样泪水涟涟,她站在原地,用力挥着手,直到车影消失在拐角。她摸出口袋里那盒胃药,冰凉的药盒此刻却像一块暖玉,熨帖着她的掌心。

她转身往回走,脚步轻快而坚定。夕阳的余晖洒满归途,她的心里也充满了光和暖。她知道,尽管相隔两地,但他们之间有一种无形的纽带,比任何言语都更加牢固。那份默契的靠近,那份沉甸甸的关怀,已经深深扎根在彼此心里。静待的花,离绽放不远了。而此刻,拥有这份无声却强大的支撑,前路再难,她也有了无穷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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