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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天山雪夜诛奸邪


苦厄窃位八年长,冰窟深囚恨未央。

脱困徐公施紫掌,负心贼子碎魂罡。

暮霞染血狼嚎近,寒骨埋霜月照凉。

善恶终偿清旧债,天山雪净覆苍茫。

苦厄大师万万不曾料到,徐冒天竟如鬼魅般悄无声息地现身眼前。他心头一凉,这八年来,他鸠占鹊巢,窃据天山派掌门之位,更将徐冒天囚于冰窟之中。此刻徐冒天脱困而出,满面怒容,目光如刀,直刺苦厄心底。饶是苦厄武功高强,也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徐冒天静立如山,身形在暮色中若隐若现。苦厄心中惊惧,暗忖徐冒天既出冰窟,武功必有精进,今日恐难善了,徐冒天身为四大宗师之一,内力深不可测,即便当年被药物所制,也未能尽废其武功。此刻见他神色凛然,苦厄不由得心生怯意。

正惊惧间,只听徐冒天阴森森地道:“苦厄……可还记得我?”声音凄厉,如幽魂低语。苦厄浑身一颤,颤声道:“你……你……是人是鬼?”徐冒天见他惊恐,心中冷笑,故作幽魂之态:“是人如何?是鬼又如何……苦厄,八年前你种下祸根,使我生不如死,更玷污我妻!今日定要将你碎尸万段,方解我心头之恨!”

这番话凄厉中带着刻骨之痛,听得苦厄毛骨悚然。但他毕竟是少林高手,岂肯轻易示弱?当即强定心神,沉声道:“想不到你徐冒天命不该绝,竟能脱困而出。八年前一战,我虽败于你手,却终究让我想到了这条妙计。这八年来,我坐拥天山派掌门之位,你可知道,你那娇妻夜夜与我缠绵,心中是何滋味?”

徐冒天闻言大怒,目眦欲裂:“无耻之徒!身为佛门弟子,却行此禽兽之事!今日定要你血债血偿!”

苦厄狂笑道:“你便是杀了我,也挽不回你妻子的清白!哈哈哈哈……”笑声带邪,在山谷间回荡。徐冒天怒极反笑:“苦厄狗贼!今日此地就是你的葬身之处!待我杀了你,便将你抛尸荒野,让豺狼啃食,教你尸骨无存!”

苦厄却不惊反笑:“就凭你?你的魂刀虽强,但我也会魂刀,更将少林神功与魂刀掌法融会贯通。你岂是我的对手?”笑声未落,徐冒天幽幽道:“魂刀虽强,却非无敌。你可知道,这世上还有一套掌法,专克你的魂刀?”

苦厄心中一凛,却不肯相信:“你在冰窟中被铁索所困,岂能练成神功?休要虚张声势!”徐冒天冷笑道:“不见棺材不掉泪!我这套‘紫意游龙掌’,乃是我八年苦思,融汇天山武学精华所创。刚柔并济,变幻无穷,正是为你这狗贼准备的!”

话音方落,徐冒天身形骤动,苦厄同时怒吼一声,右手在面上一揭,一张人皮面具应声而落。暮色中,但见苦厄光头尖嘴,双目深陷如沟,面容凶恶,与八年前一般无二,反倒显得更加年轻。他阴森森地道:“徐冒天,你看我与八年前有何不同?”

徐冒天冷声道:“模样未变,心肠却更加歹毒!今日就让你我决一死战,看是你的魂刀厉害,还是我的紫意游龙掌更强!”言毕,他胸中豪情顿生,誓要与这仇人做个了断。

原来徐冒天早已与唐奇商议妥当,料定苦厄必会前来查探,这才在此守候。此刻夕阳将尽,残阳如血,几只孤雁掠过天际,发出凄厉长鸣,似在为这场生死对决助威。

徐冒天右手微动,一招“探囊取物”直取苦厄胸膛。苦厄不敢怠慢,大袖飘飞,使出“空中格物”相迎。双掌相交,发出一声巨响,如惊涛拍岸。徐冒天只觉一股浑厚内力自对方掌中传来,心下暗惊:苦厄这八年来武功精进不少。

二人各退三步,凝神对视。徐冒天道:“想不到你内力精进如斯!”苦厄冷笑道:“你也不差!我每日以药物化你内力,不想你反倒更加精进。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徐冒天怒喝一声:“今日我不仅要为梦真报仇,更要为天下受你凌辱的女子讨个公道!”话音未落,身形忽动,瞬间欺至苦厄面前,双掌齐出,攻向对方要害。

这紫意游龙掌果然精妙,招式浑然天成,初时柔缓如冬雪飘飞,中途忽转刚猛,令苦厄大吃一惊。他急忙侧身闪避,身法快如鬼魅。二人你来我往,招式毒辣,每一招都蕴含杀机。

徐冒天双掌如龙蛇飞舞,时而婀娜如柳,时而轻灵如烟,时而变幻如云,看得人眼花缭乱。苦厄暗暗心惊,不想徐冒天在冰窟中竟能悟出如此神功。

苦厄掌法忽变,由刚转柔,招式如雪花错落,在寒风中翩翩起舞。二人掌影翻飞,在这冰天雪地中斗得难分难解。他们都是当世顶尖高手,每一招都经过深思熟虑,攻守之间,尽显大师风范。

徐冒天将紫意游龙掌使得越发纯熟,掌风如惊涛骇浪,似狂风暴雨。苦厄的魂刀掌法融合少林易筋经,如风如魔,似电如雷。二人招式虚实相生,如梦如幻。

忽然,徐冒天使出一招“天山暮雪飞红霞”,双掌幻化如天边彩霞,又似白雪皑皑的山峦起伏。这一招蕴含着他与白梦真相遇时的美好回忆,更融入了八年来刻骨铭心的相思之苦。天山暮雪,夕阳染红,恰如当年初见白梦真时的情景。

苦厄见这一招精妙绝伦,急忙施展魂刀掌法中最凌厉的招式相抗,他凝聚全身真气,双掌如宝刀般劈出,气势恢宏,风声鹤唳。

徐冒天却是不慌不忙,紫意游龙掌使得游刃有余。就在苦厄掌力将至未至之际,徐冒天看准时机,“天山暮雪飞红霞”全力施为,但见他身形轻灵如风,双掌飞舞间,天地似乎都为之一暗。

只听一声凄厉惨叫,苦厄胸口中掌,一口鲜血喷出,染红了皑皑白雪。他瘫软在地,双目圆睁,死死盯着徐冒天,口中喃喃:“徐冒天……你……你……”

徐冒天仰天长笑:“苦厄狗贼,今日就是你的报应!你中我一掌,半个时辰内必死无疑。待你死后,豺狼自会来收拾你的尸首,让你此生罪孽随风而去!”言毕,身形一闪,已向着天山派大殿疾驰而去,只留苦厄在雪地中**待死。

徐冒天的身影倏然隐入沉沉夜幕,只余下苦厄大师倒卧雪地,**不止。他方才硬生生受了徐冒天一掌,此刻只觉周身内力尽散,四肢百骸软绵绵的使不上半分力气,挣扎欲起,却连撑起身子都做不到。寒风如刀,刮过他瘫软的身躯,苦厄仰面倒在冰天雪地之中,怔怔望向昏蒙苍穹,心头蓦地涌上一股渺小之感,仿佛自己不过是天地间一只蝼蚁,微不足道。

他一生作恶多端,此刻濒死之际,往事历历掠过心头,竟如醍醐灌顶般幡然醒悟。然而大错铸成,悔之晚矣。徐冒天那一掌劲力阴狠,直摧心脉,纵是华佗再世也难挽回。苦厄自知命不过半个时辰,心头悲凉万分,浑浑噩噩数十载,到头来方知何为善恶有报。夕阳早已沉落,天边残霞如血,映得他满面凄惶。他怔怔望着那抹殷红,平生头一回觉出天地之美,却是在生命将尽之时。远处似有狼嚎传来,渐行渐近。

此刻大殿之内,唐奇等人静候多时,众人面面相觑,皆不知那所谓“秘密”究竟为何。徐婉儿按捺不住,轻声问道:“唐大哥,我爹爹是不是有事瞒着我们?”唐奇故作沉吟,摇头道:“徐掌门之事,我怎会知晓?婉儿姑娘还是等他回来亲自问个明白罢。”徐婉儿见他神色凝重,只得默然坐下。

周如昌捻须沉吟,忽道:“唐兄弟,你定然知晓内情,何必故作神秘?我等与你同生共死,难道还不算知己?”金盛也接口道:“正是!唐大哥这般遮遮掩掩,可不够意思。”众人目光灼灼,皆落在唐奇脸上。

唐奇心中暗叹,此事关乎白梦真清白性命,岂能轻言?只得硬着头皮道:“那位前辈千叮万嘱,若我泄露半字,立取我性命。”敏敏与徐婉儿闻言齐声道:“那便不说!”二女相视一笑,众人见状也稍缓神色。王段天沉吟良久,方道:“这位前辈究竟是何方神圣?竟比徐掌门还要了得?”

唐奇顺势将徐冒天武功夸大道:“那位前辈武功深不可测,飞花摘叶皆可伤人,轻功卓绝如云中飞燕。在下与他交手,鲲鹏剑尚未出鞘,便已被他制住。”众人闻言皆惊,周如昌捻须沉吟:“当世除四大宗师外,唯有绝琴老客韩三仙、无悔禅师等寥寥数人可称绝顶,唐兄弟所说之人,似不在此列,当真奇哉。”

正当众人惊疑不定之际,殿外脚步声起,徐冒天缓步而入。唐奇与他交换眼色,知事已成,心下大定。徐婉儿见父亲安然归来,喜不自胜,快步迎上道:“爹爹去了何处?叫女儿好生担心。”徐冒天抚须微笑:“不过处理些琐事,婉儿不必忧心。”

待徐冒天落座,朗声道:“方才唐少侠所言秘密,现下便由徐某告知诸位。”此言一出,满座皆惊。周如昌率先问道:“不知天山派有何秘辛,竟劳徐掌门亲自出手?”徐冒天神色从容,将苦厄大师昔日恶行娓娓道来,言其如何玷污妇女,如何暗算自己,如何将他重伤遁走八年,最终毙于掌下,但对于其假冒之事绝口不提。

唐奇依计附和道:“不想此人如此奸恶,我险些受他蒙蔽!”众人听得义愤填膺,王段天拍案怒道:“此等淫贼,千刀万剐亦不为过!”

徐婉儿更是柳眉倒竖:“爹爹让他痛快一死,倒是便宜他了!”徐冒天叹道:“善恶终有报,他既已伏诛,往事便休再提。”

金盛忽道:“如此说来,山下白晓宇夫妇之死,也是苦厄所为?”徐冒天颔首道:“正是。他二人偶然得知苦厄秘密,欲来报信,却遭毒手。八年来尸骨未收,实是徐某之过,不日当厚葬二人,以慰在天之灵。”

周如昌肃然道:“徐掌门高义,白晓宇夫妇九泉之下,亦当感佩。如今事既已明,我等不宜久留。少林英雄大会在即,魏忠贤必有所图,当及早前往。”

徐冒天道:“徐某身为天山掌门,自当与诸位同往,共诛奸贼!”又对唐奇道:“天山雪莲便赠与唐少侠,晚些让婉儿送过去,眼下当以英雄大会为首要。”唐奇喜道:“多谢徐掌门!”众人听他不再以婚事相逼,虽有些诧异,但想徐掌门贵为一派掌门,也必然不是强人所难之人,便也不再纠结。

议定三日后启程,众人各自散去。月光如练,洒落天山诸殿,映着皑皑积雪,恍若仙境。唐奇独坐窗前,望月思人,这一路行来,历经生死,蕊儿内力恢复有望,不禁心潮澎湃。

忽闻叩门声轻响,徐婉儿在外柔声道:“唐大哥。”唐奇开门相见,见她手捧一雕花木盒,正是天山雪莲。徐婉儿道:“爹爹命我送来,免你牵挂。”

唐奇谢过,徐婉儿却嗔道:“还叫我婉儿姑娘?”唐奇一怔,徐婉儿嫣然一笑:“唤我婉儿便好。你放心,爹爹既应允赠药,绝不会逼你娶我。你与蕊儿姐姐天造地设,我……我只盼能见姐姐一面,与她说说话儿。”

唐奇见她神色黯然,转又欢欣,心下怅然,便将他与赵蕾蕊相识经过细细道来。二人月下对坐,徐婉儿听得怔怔出神,幽幽道:“蕊儿姐姐与唐大哥当真天作之合,真教人羡慕呢。”唐奇温言道:“婉儿灵秀可爱,他日必有良缘。”徐婉儿悄然离去,背影在月下显得格外落寞。

唐奇凝望玉盒中莹白如玉的雪莲,心绪渐宁。窗外夜风萧瑟,苦厄尸身已被豺狼分食,唯余白骨森森,在月色下泛着冷光。这一夜,天山雪岭格外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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