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永不独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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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永不独行
密密麻麻!层层叠叠!
脸孔与脸孔的交叠,身影和身影的堆积,大片大片的红色纠缠在一起演变为滚滚热浪,如同真正的火焰一般瞬间点燃,张牙舞爪地扑面而来,隔著一段距离也能够清晰感受到烫伤皮肤的滚烫高温。
危机,蠢蠢欲动!
视线余光注意到正在登场准备呼风唤雨的维特尔,这意味著眼前的热浪即将再次攀升整整一个高度。
几乎是同时,那个白发苍苍拄著拐杖的身影失去控制,双脚离地,在人潮的颠簸和汹涌里左右摇摆,陆之洲才拉响警报根本来不及发出声音,下一秒就就看到那个老人已经失去重心,被挤出人群。
「冷静!」
陆之洲惊呼出声,却马上意识到自己的声音被彻底吞噬,根本无法突破重围,就连旁边的安保团队也没有听到。
没有时间犹豫和迟疑,一个箭步上前,第一时间张开双臂拥抱住那位老人,没有逞强地试图耍帅,而是顺势卸力就地一躺,冲击和碰撞的力量一经缓冲消失得无影无踪,尽可能地避免一切受伤风险。
陆之洲马上支撑双臂坐起来,快速打量眼前惊魂不定满脸狼狈的老人,「你还好吗?」
声音,没有传出去。
但老人似乎读懂了陆之洲的表情,拍拍他的手臂,用口型说道,「我没事。」
陆之洲点点头,快速站立起来,招呼安保团队过来,安保人员第一反应就是保护陆之洲进入旗舰店之内,如果没有这样的意外,陆之洲也赞同这是正确做法;但现在老人跌倒,其他人根本搞不清楚情况,维特尔的登场更是雪上加霜,他们需要控制局面。
否则,下一个意外随时可能发生。
喜剧不能成为悲剧,法拉利和蒙扎最近一段时间经历的已经够多了。
陆之洲没有时间细细解释一切,他只是站立起来,正好看到旁边几位铁佛寺,他们近距离看到了这场意外,眼睛里的慌乱和意外不会说谎,他们正好成为陆之洲的帮手——
危机,总是可以成为转机。
塞萨里手忙脚乱,看著摔倒的老人试图帮忙,但是在汹涌人潮里却深深感受到自己的渺小和无助。
眼看著一次好心的活动就要演变为一场灾难,法拉利最近一段时间的厄运似乎看不到尽头,塞萨里却看到陆之洲迎面而来,那双明亮的眼睛,没有悲伤没有慌乱,坚定不移地望过来,一把抓住混乱的心绪。
「我需要帮忙。控制局面。」连比带说,手势搭配眼神,陆之洲准确无误地将信息传递过来,塞萨里懵懵懂懂地点点头。
甚至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塞萨里已经跟著陆之洲做出「退后」的手势一冷静?在这里不管用。
他们需要让人潮退后,让开空间,用肢体语言告诉后面的人群,不要再继续往前拥挤,这就是最好办法。
不止塞萨里,正在苦苦劝说陆之洲进入室内的安保团队也全部配合陆之洲,一左一右地分别面向两侧,试图让人群往后退,如同堤坝一般阻止浪潮。
一个两个三四五个,最前排的车迷纷纷注意到这里的情况,下意识地配合动作,转眼之间就以燎原之势铺陈开来,前仆后继的滚滚浪潮暂时控制下来。
但陆之洲意识到,这只是缓兵之计,后面不明所以的人潮不会完全安静下来,短暂的平静可能酝酿更大的混乱。
当然,他们可以现在进入室内,在骚乱爆发之前撤退,从根源解决问题。
问题在于,控制局面,阻止一场踩踏事故,死里逃生;但今天车迷互动的氛围就毁于一旦,对于风雨飘摇的法拉利来说可能是雪上加霜,好不容易凝聚起来的士气全部化为乌有,甚至可能更加沮丧低迷。
解决一个危机,却酝酿另一个危机。
一转头,陆之洲就看到那位老人。
帽子掉了,精心打理的稀疏头发略显凌乱;衣服脏了,拐杖掉了,双手双脚无法伸直,无法控制地微微颤抖。
劫后余生,狼狈不堪。
但他没有蜷缩起来痛哭流涕,而是打开肩膀、挺直腰杆,目光清亮地望过来,迎向陆之洲的视线。
「我没事。」他说。
正如马尔乔内一样,也许他们会遭遇挫折,也许他们会遭遇失败,但他们永远无法被打倒,他们拒绝低下向往胜利战斗到底的头颅。
过去两个月,他们一直在哀悼马尔乔内,却始终没有人讨论马尔乔内,如同房间里的大象,唯恐一开口就会戳破泡泡,不得不面临残酷的现实。
是时候面对真相了,就如同马尔乔内一样。
「塞尔吉奥。」
陆之洲喊出声,不是马尔乔内先生,而是那个永远亲力亲为和他们并肩作战的塞尔吉奥。
老人愣愣地看著陆之洲,微微一愣,眼眶就泛红起来,他什么都不懂,就只是愣愣地跟著呼喊出声,「塞尔吉奥。」
塞萨里听到了,一转头就看见一老一少两个身影,尽管狼狈,却努力挺直腰杆,尽情地呐喊出声。
不由自主地,塞萨里也微微挺直腰杆,揉了揉眼睛,展露笑容,用尽全身力气亲切地呼喊那个名字。
一个接著一个,一声接著一声。
不止是呼唤而已,是思念、是缅怀、更是致敬,汹涌澎湃的人群渐渐平复下来,自发性地将手掌放在胸口感受心跳,声嘶力竭地、泪流满面地呼喊那个名字,深深感受到灵魂深处传来的战栗和共鸣。
当维特尔进入广场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狂跳不止的心脏正在担忧随时可能失去控制的局面,结果却深深感受到空气里涌动的那股力量,哀而不伤,在苦难和绝望之中锤炼出坚韧不拔的意志。
陆之洲也注意到了,他主动迎了上前,招呼维特尔加入他们的行列。
也许,他们存在分歧和竞争;也许,这个周末他们依旧将在赛道厮杀得你死我活,但此时此刻他们都是铁佛寺,隶属法拉利得一员,一起哀悼、一起团结,肩并肩地坦然面对风暴—
你永远不会独行。
维特尔愣愣地瞥了陆之洲一眼,犹豫片刻,终究没有拒绝,懵懵懂懂地加入队伍,朝著前方迈开脚步。
匪夷所思地,人潮安静了下来,依旧欢呼依旧呐喊依旧热血沸腾,但井然有序,再也没有人前仆后继地汹涌了,整齐划一地呼喊著,一股无形的力量将他们团团聚集在一起。
街道上、建筑里、露天咖啡屋外,人们纷纷停下脚步拿出手机,记录这一刻,见证铁佛寺的奇迹时刻。
短短数个小时之内,社交网络浩浩荡荡地全面扩散开来,引起轩然大波,铁佛寺们纷纷陷入沉思,「米兰体育报」将这一刻称为——
「神迹」。
马尔乔内显灵,铁佛寺觉醒。
那些喧嚣、那些嘈杂,数个小时过去之后依旧历历在目,闭上眼睛,脑海里自然能够浮现棚如生的画面,即使夜幕降临,却依旧能够感受到四面八方汹涌而来的滚滚热浪,凝聚成为一股坚韧的信念。
肆意生长。
「怎么,睡不著?」身后传来声音,不需要转头也知道是江墨,「不好好休息的话,明天在媒体面前可能招架不住。」
难得地,江墨居然开了一个玩笑。
陆之洲嘴角上扬起来,「实在不行的话,那就说无可奉告」好了,他们也没有办法。」
江墨来到阳台,站在儿子身边,微风吹起发丝,眼神里却是藏不住的关切,「还在想今天上午的事情?幸好没有出事,一切得到顺利解决。」
陆之洲沉吟了一声,却没有回应一他知道江墨在担心他。
马尔乔内意外去世,陆骋和江墨唏嘘哀伤,他们非常清楚地知道,马尔乔内对陆之洲来说的重要意义。
而接下来的急风骤雨惊涛骇浪,更是将压力层层叠叠堆积起来,即使他们远离围场也一样能够感受到。
正好,马尔乔内家人和法拉利联合宣布,在义大利大奖赛全部结束之后,他们将在米兰准备一场悼念仪式,和此前私人葬礼不同,此次仪式对公众开放,充许全部普通车迷前来祭奠,于是陆骋和江墨一起前来。
他们希望能够亲手为马尔乔内献上一束花,同时也担心儿子的情况,继上海主场之后,陪伴陆之洲征战另外一个主场。
然而,实际情况和想像稍稍不同,从斯帕到蒙扎,陆之洲忙碌到脚不沾地,行程满档,陆骋和江墨也就是看看儿子那张脸而已,每次都是匆匆忙忙、人仰马翻,根本安静不下来,又哪里有空闲时间坐下来好好交流呢?
转眼,周三就要结束,明天就是公开媒体日,陆之洲即将再次面对媒体的狂轰乱炸,他们依旧没有喘息时间。
陆之洲能够从江墨的眼神里感受到那股温柔却坚韧的力量,他想了想,示意一下手里的那一顶帽子,「妈,你知道这顶帽子的来历吗?」
「今天上午在米兰大教堂那里,一位叫做罗科—塞萨里的球迷赠送给我的礼物。」
江墨略显意外,「不是应该你赠送他们礼物吗,为什么颠倒了过来?」
陆之洲轻笑出声,「对呀,我也是这样说的。更何况,这对于他来说是非常具有纪念意义的一顶帽子,那是在车队最黑暗最困难的时期里,铁佛寺始终不离不弃地坚守蒙扎为车队应援,所留下的一个真实印记。」
江墨接过那顶帽子,「那场比赛法拉利赢了?」
「不,最好成绩只是一个第九。」陆之洲才说完,就可以看到江墨满脸意外地看过来。
他不由露出一个笑容,从江墨手里接过帽子,可以感受到这份纪念品传来的沉甸甸重量,因为他知道,塞萨里保存这份礼物整整十年,却在今天赠送给了他。
轻轻吐出一口气,陆之洲再次开口,「妈,其实一开始事情不是这样的,我只是想要尝试开开F1而已,当然,顺便赚钱衣食无忧就再好不过了,至于哪支车队、有没有冠军,其实没有那么重要。」
江墨轻笑一声,「真的?输掉比赛也不会哭鼻子?不知道是谁七岁的时候和十二岁大孩子组跑卡丁车输掉比赛,然后坐在卡丁车里耍无赖拒绝出来,抱著头盔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停不下来?」
「妈!」陆之洲扶额,发出强烈抗议,「七岁!那是七岁!我就是生气自己心急踩刹车迟了,自己葬送了比赛。」
江墨拉长尾音,「看来某人记得非常清楚嘛。一清二楚。」
陆之洲:————「我的意思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事情就不一样了。」
「和乔克—克利尔他们讨论战术和技术的时候,完全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在巴库和巴塞隆纳连续退赛的时候,我们一起废寝忘食地研究原因;后来摩纳哥胜利的时候,还有人在游泳池里偷偷抹眼泪呢。
那些记忆,栩栩如生。
「你知道吗?先生准备专门为我打造一个团队,他希望能够看到我们一起并肩攀登最高峰的那一天。
「还有今天————」
声音微微一顿,低头看著手里的帽子,思绪汹涌。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事情就不一样了。」
江墨看著五味杂陈的儿子,轻轻吐出一口气,那个蜷缩在卡丁车里又窝囊又懊恼以至于泣不成声的小不点终究还是长大了。
陆之洲是一个聪明人,小聪明大智慧都有,看起来复杂,但其实简单。如果你算计他,那么他就算计回来,以牙还牙,绝不手软;但如果你真诚以待,他就掏心掏肺肝胆相照。
江墨轻轻拍拍陆之洲的后脑勺,这小子长高之后几乎就要拍不到了,「小洲,这就叫做团队。」
「记得你自己说的吗,赛车其实是一项团队运动。从现在开始,你应该记住,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道理,陆之洲一直都懂,再简单不过,但从来没有如同今天一般沉甸甸地压在胸口。
低头看著手里那顶七号法拉利帽子,陆之洲低声说,「妈,你不怕吗?」
江墨每次观看比赛依旧紧张,全身紧绷,尤其是斯帕赛道的事故之后,这是江墨第一次亲眼看到F1的严重事故,不要看勒克莱尔毫发无伤,但镜头看起来完全就是死里逃生,这也是他们两夫妻第一时间飞来米兰的重要原因。
尽管江墨一直不说,但陆之洲知道,她是害怕的。
但现在,江墨却在鼓励他,而没有劝阻他不要赛车。
江墨静静地看著儿子,「怕。」她说,「夏尔的事故不管看多少遍也不会变得容易起来,依旧害怕得不行。」
深呼吸一口气,「但是,小洲,这就是团队,你负责迎接挑战,我负责担心害怕,你爸则负责加油呐喊。」
「我知道,马尔乔内先生在你身上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他说,不是他把梦想寄托在你身上,而是你唤醒了他的希望和梦想,所以他愿意无条件地支持你尽情挑战冲破极限,而我们则成为你最坚强的后盾。」
「对我来说,不管输赢成败,你都是陆之洲,妈妈永远站在你身后。所以,你尽管放手去尝试去冒险。」
陆之洲转头看向母亲,「这是当初先生到上海说服你们签约F1时候说的话吗?」
江墨点点头,早在那时候,马尔乔内已经开始放手一搏。
不愧是马尔乔内,越深入了解就越是钦佩,难怪没有了马尔乔内,法拉利就天下大乱。
那么—
目光长远、运筹帷幄、算无遗策的马尔乔内,是否预料到了这一天,又是否早早埋下伏笔,全盘布局呢?谁能够拯救宇法拉利于水火呢?
陆之洲嘴角的笑容上扬起来,将手里那一顶红色的七号帽子戴起来,稳稳扣在头上,「那就让我们看看冒险的尽头是一副如何的风景吧,先生已经看到了,接下来就让我来验证看看。」
红色,鲜亮而浓烈,在清澈见底的蓝色苍穹底下无边无际地铺陈开来,滚滚热浪张牙舞爪地燃烧著,晕染了空气、唤醒了激情,哪怕只是站在原地也不由自主跟著热血沸腾起来,卷入这片狂欢之中。
银石的喧器、红牛环的澎湃、霍根海姆的绚烂,尽管曾经见证不同车队主场的恢弘,但在蒙扎的激情面前,一切变得微不足道起来,恍惚之间,仿佛站在赛车世界的中心,在浩瀚海洋之中自由徜徉。
人群里传来整齐划一激情澎湃的歌声,慷慨激昂地尽情高歌,转头望过去,跃马旗帜在阳光底下飘扬。
噗通、噗通,心脏狂跳不止,忍不住高高举起双手放声大喊,笑容自然而然地在嘴角绽放。
这,就是蒙扎,法拉利主场。
天旋地转、应接不暇,眼睛完全不够用,然而,陆骋却发现江墨表情里的不安和忐忑。
他一把握住江墨的右手,指尖冰凉,一点温度都没有,担忧地呼唤一声,「江墨!」
江墨应声回头,松开陆骋的右手,双手塞进夹克外套的口袋里,「我没事。」
陆骋知道江墨的担忧,这只是江墨第二次在现场观看比赛而已,而四天前才刚刚见证勒克莱尔在斯帕赛道的事故,那些不安更是全面翻涌,不要说江墨了,陆骋自己也一样心惊肉跳。
江墨察觉陆骋的目光,轻轻吐出一口气,「我只是————压力,所有人都在期待小洲能够为车队扭转局面,但F1不是这样的,对吧?赛车不行,即使车手逆天也没有办法————」
对此,陆骋当然知道,他嘴角上扬起来,「你没有听到小洲的采访吗,他不急,真正应该紧张的是其他人。我觉得他是正确的,就是需要这样的心态,和你一样,越是大场面就越是冷静。」
难得地,江墨嘴角轻轻扯了扯,脑海里不由浮现陆之洲的背影,笔直笔直,如同青松一般,那个小不点已经能够支撑起一片天地。
不自觉地,江墨也微微打开肩膀挺直腰杆,不管什么困难什么挑战,他们都将一起面对——
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不后悔。
江墨的感受全部都是真实的—一压力,节节攀升。
从周四媒体日开始,无处不在无孔不入的媒体就一直在火上浇油,围绕法拉利目前的混乱和困境,持续展开围剿,尽管维特尔也是集火重点,但青涩稚嫩的陆之洲在这样的局面下是否能够顶住压力更是成为焦点。
媒体就如同猫戏老鼠一般,持续施压持续攻击,就想看看陆之洲什么时候崩溃。
其中,杆位是绝对焦点。
一种观点认为,陆之洲的稳健和耐久依靠法拉利策略团队发扬光大,这才是他赛季四次夺冠的原因,但陆之洲个人天花板上限明显,所以至今为止没有拿下排位赛杆位。
由此可得,这股陆之洲无脑吹狂潮应该清醒一下了,冠军应该是团队功劳,陆之洲的天赋和潜力严重过誉。
君不见维特尔才是真正的王者,在法拉利策略偏心的情况下孤军奋战,不管是排位赛还是正赛都展现世界冠军的风采,法拉利团队应该意识到谁才是车队冲击冠军的领军人物,不要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未来而牺牲触手可得的现在。
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这是怎么回事,黑白颠倒、指鹿为马,某些车迷睁眼说瞎话也是不怕丢人。
但这种观点确实在社交网络浩浩荡荡地全面铺陈,吃瓜群众更是发出灵魂拷问陆之洲职业生涯的首个杆位什么时候来?
对此,媒体喜闻乐见,任何素材只要能够引爆流量,他们都不介意丢出来,迫不及待地想看看陆之洲饱受煎熬的模样。
毕竟,赛季四个大奖赛冠军,却依旧没有杆位?
估计当事人也在质疑自己,自信心动摇,继而形成恶性循环,持续影响排位赛表现,越是急躁就越是表现不好。
然而,媒体和网友注定要失望了,陷入重重压力围剿的陆之洲却显得怡然自得、游刃有余,笑容满面。
「哈哈,不,我一点都不著急。每次我没有拿下杆位的时候,我想排名在前面的车手都需要紧张起来,因为我赢下的所有大奖赛都是从后面发车的。」
「如果这个周末依旧没有杆位,那就意味著冲击冠军的机会又来了。我会努力让前面的车手感受到危机的。」
等等,陆之洲这是在威胁其他车手吗?
正好,汉密尔顿在接受采访的时候表示,「不,我只是专注自己,没有特别的对手。因为我知道我们赛车的潜力,我所需要做的就是踏上赛道,压榨赛车全部能量,牢牢地把比赛掌控在自己的手里。」
所以,汉密尔顿没有把陆之洲放在眼里?而陆之洲威胁汉密尔顿小心?
尤其是在媒体别有居心地设置陷阱询问,汉密尔顿认为梅赛德斯奔驰之外,谁有机会冲击本周杆位?
「维斯塔潘。红牛最近表现非常出色,展现上升势头。」汉密尔顿给出回答。
一个转身,马上就有媒体解读,汉密尔顿不认为陆之洲是杆位竞争者。
稍稍夸张一些,汉密尔顿认为维斯塔潘强于陆之洲、汉密尔顿无视陆之洲的种种言论铺天盖地随处可见。
煽风点火、挑拨离间,本来梅赛德斯奔驰和法拉利就势如水火,现在你死我活的紧绷气氛还在持续升温。
并且,从周五的自由练习赛情况来看,法拉利————确实挣扎。
当然,第一次自由练习赛里,御三家都显得非常低调,印度力量统治全场,可以看得出来御三家都在藏拙,但梅赛德斯奔驰和红牛可以这样说,法拉利的话就未必了,维特尔和陆之洲都一直在维修区里进进出出,延续夏休期归来之后的困境——
不稳定。
这一集,似乎已经在斯帕看过了。
第二次自由练习赛,梅赛德斯奔驰和红牛展露锋芒,汉密尔顿轻松刷新最快圈速。
一直到第三次自由练习赛,其他车队已经开始进入策略规划阶段,汉密尔顿甚至只跑了六圈就鸣金收兵,随便刷了一个圈速挂在第九名,一副完全不在乎的模样,结果此时法拉利才终于亮相了一把,包揽前二。
然而,却有一种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的荒唐之感,这样的包揽一二,确定不是在竞争对手面前暴露自己的愚蠢吗?现在的法拉利已经困难到如此程度,甚至不在第三次自由练习赛里放烟雾弹玩策略,而是抓住对手放水的机会刷圈速增强信心,车队的情况已经落魄到如此地步了吗?
「不。没有机会。0%。绝对不可能。我没有在诅咒,我只是在帮助你们认清现实,没有必要怀抱虚无的幻想。」
「杆位?没有可能!早清醒,早安心。我把话放在这里了,我们和杆位没有任何关系。」
马泰奥—维塔莱一脸正色。
一年光阴,春夏秋冬,转瞬即逝,马泰奥依旧没有来得及消化现实—
陆之洲那个乳臭未干的婴儿居然坐进法拉利赛车?
不仅如此,而且正在成为法拉利的领军人物、未来希望,承载法拉利复兴的重任?
荒唐!
马泰奥热爱法拉利,一颗心全心全意地拥护这支车队,甚至愿意献出自己的生命,但正是因为如此,他需要唤醒人们,戳破不切实际的幻想,不能眼睁睁地看著车队滑向无底深渊,在错误的道路上一去不复返。
那个婴儿车手,不是法拉利的未来。
证据?
在上半赛季,法拉利依旧具有竞争力的时候,陆之洲居然一个杆位都拿不到O
而夏休期归来,法拉利陷入泥泞苦苦挣扎,陆之洲那个年轻菜鸟又怎么可能拯救车队呢?
马泰奥渴望看到法拉利红闪耀蒙扎的场景重现,但他必须脚踏实地认清现实,戳破毫无意义的幻想。
因为他明白,比起绝望来说,更糟糕的事情就是点燃希望,而后眼睁睁地看著希望之火被一点点掐灭。
从蒙扎到蒙扎,马泰奥依旧清楚记得去年在这里,法拉利官宣签约陆之洲,那就是一切梦魔的开端;现在重新回到这里,他们有机会摆脱噩梦清醒过来,越早止损就越快回归正轨。
眼前这个赛季,陆之洲已经拿下四站大奖赛冠军,这些马泰奥都懂,他没有忘记,但恰恰因为牢牢铭记这点,目前为止发生的一切都如同一个梦境,只是就连他自己也分辨不清楚这是美梦还是噩梦。
希望的曙光一直在那里蠢蠢欲动,但越明亮,他就越害怕,害怕自己一睁开眼睛,然后就坠入无底深渊。
「那,我们要不要打赌看看?」旁边传来一个吊儿郎当的声音,马泰奥甚至不需要回头,拳头就握紧了。
马泰奥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转身看向风流倜傥的洛伦佐—莫雷蒂,「怎么,三次自由练习赛的羞辱和失望还不够?莫雷蒂少爷还准备继续丢人现眼?」
洛伦佐却完全不介意,依旧不紧不慢的模样,「怎么,没有信心?我以为你说100%确信自己的判断呢。」
「呵。」马泰奥笑了,怒极反笑,「如果有人愿意送人头,我又怎么好拒绝呢。说吧,赌什么?十万欧元?」
洛伦佐,「哇哦!不愧是维塔莱,玩得如此大。不如这样,如果我输了,我把那辆迷你库珀送给你————」
马泰奥脸色一变,「你!」
当初在罗马街头,陆之洲就是用那辆迷你库珀羞辱了他,现在洛伦佐总是喜欢开著那辆迷你库珀在罗马招摇过市,一次又一次地狼狠刺痛马泰奥的神经,他早就看那辆迷你库珀不顺眼,恨不得直接报废它!
「好!」毫不犹豫地,马泰奥直接答应下来。
却没有想到,洛伦佐摇摇手指,「不用著急,维塔莱少爷应该听听你的赌注。如果你输了,又应该怎么办?」
马泰奥冷笑一声,「怎么可能!」
洛伦佐,「也许。但赌局嘛,有来有往才成立,我对十万欧元没有兴趣,不如这样,如果维塔莱少爷输了,那就高高举起陆之洲的头像围绕蒙扎绕一圈,并且嘴里还要大声欢呼,「陆之洲是世界第一车手」,如何?」
马泰奥倒吸一口凉气,结果却听到周围一片哄笑,他惊慌失措地环顾四周,马上意识到自己骑虎难下。
见鬼!
「好。就这样。」马泰奥咬紧牙关,狠狠地瞪了洛伦佐一眼,「你最好把那辆迷你库珀准备好,我第一时间就送往废车处理厂,你要不要前来围观我毁掉它的过程?」
洛伦佐却根本没有感受到任何威胁,「我这次前来蒙扎就开著它呢。随时准备著。」
在一片起哄和闹腾之中,洛伦佐转头看向赛道,内心轻轻吐出一口气:兄弟,我就只能帮忙到这里了,剩下的,看你了。
不是因为洛伦佐笃定陆之洲能够胜利,法拉利的困境他也全部看在眼里;而是因为舆论压力越来越大,继续放任那些负面情绪蔓延下去,对铁佛寺、对维修区来说都不是好事。
其实,类似的话题早就不是一次两次了,自摩纳哥以来,几乎每一站大奖赛都在循环讨论陆之洲的首个杆位什么时候能够到来,以前洛伦佐全部当作耳旁风,假装没有听见,一直到今天才不得不挺身而出。
这里是蒙扎,他们的主场,他们必须团结起来成为车队的动力才行,而不是成为车队突破困境的绊脚石。
所以,他只能拿马泰奥开刀了。
他们需要信心,他们需要将本赛季区别于去年的信号,他们需要一缕驱散夏天阴霾的曙光,重振旗鼓。
然而,情况依旧困难,不是喊两句口号就能够解决的。
尽管今年上半赛季表现非常出色,法拉利似乎真的回到冠军争夺的行列里,但夏休期以来的挣扎轻而易举唤醒去年的梦魔,再加上马尔乔内的去世,那患得患失又懊恼不已的情绪甚至比去年更加危险。
洛伦佐有些沮丧,他没有能够帮上更多忙,但不管如何,他都会坚守在这里。
不管胜利还是失败,他们都一起面对,这才是一个团队!
维修墙里的博雷佩勒也深深感受到了这份压力和混乱,赛道的空气近乎凝结,距离排位赛越来越近,那种焦虑和不安就越来越明显。
果然,F1还是不一样。
博雷佩勒在裤子上擦了擦手心的汗水,「之洲,我们一步一步来,正如同墨尔本一样。」
「哈,你居然观看了墨尔本排位赛,有一点点感动呢。你那时候是不是没有预料到,自己也将坐在维修墙里参与进来?和GP3比较起来,F1确实比较有趣,是吧?」轻松、随性,谈笑风生。
不愧是陆之洲。
博雷佩勒的心弦稍稍放松些许,「对呀,伙计,我现在能不能升职加薪就全看你了。」
一旁,阿里瓦贝内面无表情地望过来:?
博雷佩勒选择无视,「让我们看看车队领袖的风采。」
无线电里传来陆之洲的笑声,豪爽、肆意。
眼前法拉利这辆赛车依旧棘手,从斯帕到蒙扎的窗口著实太窄,尽管整个团队全部加班加点不眠不休地工作,但还是有诸多问题没有解决,维特尔和陆之洲两辆赛车都是一样。
所以,自由练习赛演变为法拉利队内测试,不断测试不断调整。
短时间内,赛车不可能再次升级,他们只能在现有条件上进行调校,这导致赛车状况变得格外敏感脆弱—
稍稍不注意可能就会转向不足或转向过度,刹车过热问题一直没有得到解决,为了直线速度牺牲下压力的结果就是前翼非常敏感,轮胎抱死的风险也在上升,全身上下都是问题,驾驶难度史无前例。
即使是维特尔这样身经百战的车手也感受到深深的挫败感,三节自由练习赛憋屈得不行,一场灾难。
而且,一直到现在依旧是随时可能分崩离析的状态。
不是法拉利不想制定策略,而是摆在眼前的风险与可能著实太多,他们也无法确定一个策略,没有策略能够简单地覆盖全部情况,只能走一步看一步,随机应变。
所以,接下来排位赛也是一样,一边调整一边比赛,车队里里外外自上而下全部神经紧绷到了极致。
没有例外一也许,陆之洲?
「女士们,先生们,绿灯!2018年义大利大奖赛排位赛正式拉开帷幕!」
「印度力量的奥康率先登场,在经历夏天的经营风波之后,印度力量面临全新挑战,奥康试图证明自己的渴望前所未有地迫切,上一周在斯帕,他的排位赛位列第三,最终第六名收官,表现非常出色。」
一辆一辆赛车陆续登场,引擎轰鸣里,气温狂飙,战火正式点燃。
并且,在二十二号法拉利出场的时候推向巅峰,能量瞬间引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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