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击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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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8章 击贼
「是吗?就好像他们都以为魏安是我的嫡子,所以我死之后,这大将军之位就是他的?」魏聪笑了起来:「可问题是现在已经不是五百年前,世卿世禄那套早就不存在了。姓姬的世世代代当诸侯,姓赵的、姓魏的、姓范的、姓中行的世世代代为卿相?现在哪里还有这等好事?我魏聪活著的时候当大将军靠的是自己的本事和天下的时势,我死了以后自然也有人会想凭自己的本事和时势来坐上这个位置,这天底下能只凭血脉传承权力的只有天子一人。」
魏羽呆滞的看著父亲,那个平日里总是面带微笑,性情温和的男子此时终于露出了狰狞的真面目,他现在知道小时候耳边那些关于父亲的窃窃私语的是真的了。
「父亲,您告诉我这些,是希望我做什么吗?」魏羽低声问道。
「不!」魏聪摇了摇头:「我只是告诉你真相,真的,这世上的大多数人这辈子都被假象蒙蔽,他们稀里糊涂的活著,稀里糊涂的死去,就像畜生一样。只有少数人能知悉真相,而这少数人当中又只有少数能有足够的勇气接受、面对真相甚至改变真相。要做怎样的人,完全由你自己决定,毕竟即便是我,也没法改变自己的儿子!」
「我想当最后那部分人!」
「很好,那就向我证明你是的!」魏聪点了点头:「去做吧!」
当魏羽迈过门槛,他的心跳的特别快,几乎要从自己口中跳出来。方才父亲说了很多,但关键的其实只有一句:「天底下能只凭血脉传承权力的只有天子一人」,被众人视为自己和魏安囊中之物的交州牧和大将军其实都不过是虚幻之物,唯有那至尊之位才是真实不虚。而这就是父亲对自己的考验吗?
魏羽高一步,低一步,似乎脚下踩著棉花,走出院子。姜云赶忙迎了上来,问道:「公子,怎么样?我刚刚从码头回来,我们还去豫章吗?」
「暂时不去了,父亲有别的安排!」魏羽深吸了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情绪:「我要留在雒阳,去查办一桩案子!」
「查案子?」姜云闻言一愣,旋即笑了起来::「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案子,不过大将军吩咐的,肯定是更要紧的。豫章那边就先放一放吧,反正那个水贼也跑不掉!」
「嗯!」魏羽点了点头:「我本想亲自去了结此事,但现在来看恐怕是不成了,干脆你替我去一趟,把此事了结了,如何?」
「也行!」姜云点了点头:「你放心,我一定会把此事处置停当的!」
「好,我写一封信给江陵的刘久叔叔,他会尽力帮你的!」魏羽笑道,他之所以把姜云这个自己从小的朋友支开,一个很大的原因就是不想将其牵扯进来。
他很清楚,一旦自己介入这个案子,立刻就会被整个窦氏视为挑衅甚至争夺继承权。窦芸也好,窦妙也罢,都不会坐视的,自己是魏聪的亲生骨肉,她们不太可能会派人直接杀掉自己,但像姜云这样自己身边人就是很好的打击目标了,他可不想看著自己好友这么不明不白的死掉。
打发走了姜云,魏羽就立刻前往应奉那儿,接收印绶以及案件相关的案卷,证据资料,开始著手调查。随著调查的深入,他愈来愈为整个案件牵涉的人物之多,位置之高感到震惊。按照司隶校尉府里的案卷记录,这种采取当街杀人的办法来解决问题的案件在阳乃至其周边地区可谓是屡见不鲜,其击杀的目标除了富商大贾、普通平民之外,甚至还有相当数量的朝廷官吏。
在司隶校尉府的档案里,甚至还记载了一起过往发生的案件,长安当地的恶少年们收受贿赂,替人杀掉仇人,形成了一个事实上的杀手组织。当遇到牵涉到官吏的委托时,恶少年们便一起抽签,抽中了红色弹丸的就去杀武吏,抽中了白色弹丸的就去杀文吏,如果抽中了黑色的弹丸的,就去料理刺杀官吏后身死同伴的丧事和后事。其嚣张气焰可见一斑,眼下的阳虽然还没有达到当初这等状况,但像这样,依靠从事犯罪活动生活的恶少年也有上万人,这些平日里在外衣里穿著甲胄,携带刀剑弓弩,四处游荡,依靠杀人、私铸钱币、盗墓、劫掠为生的不法分子,是阳城一个巨大的潜在不稳定因素。
「这么大的事情,你们就坐视不管?」魏羽将手中的文牍往几案上一拍,怒道:「难道朝廷每月发给你们的俸禄都喂狗了吗?」
「公子息怒!」一旁的贼曹掾赶忙下拜谢罪:「这并非小人的过错呀!您应该知道,雒阳乃是勋贵外戚聚集之地,这些人好聚养亡命,交接游侠。我等微末小吏,就算有心惩治,也拿他们没有什么办法呀!」
「胡说!」魏羽怒道:「家父用法贤明,选用的蒯校尉更是有名的循吏,岂会坐视不理这等恶行?」
那贼曹掾苦笑道:「公子有所不知,蒯校尉的确是循吏,但他的主要精力都花在缉拿反对大将军的逆党,像这种杀人越货的贼人在他眼里就算不得什么了,甚至有些不法之徒都是他豢养的恶犬,哪里又会认真缉拿。何况小人方才说的勋贵外戚当中,不少要么是大将军的姻亲,要么也是有功之人,所以——」
「我明白了!」魏羽懊恼的点了点头,响鼓不用重锤,他这种聪明人又怎么需要手下把话都说完呢?难怪父亲要拿这个考验自己,换了别人,还真未必敢下手。
「我问你,按照这档案上记录的,这些贼人如此猖獗,想要找到这案子凶手的踪迹应该不难吧?」魏羽问道。
「难倒是不难!」那贼曹掾苦笑道:「但这些贼人都是亡命之徒,而且弓弩甲胄齐全,一旦动手打蛇不成,反被蛇咬,就麻烦了!」
「你的顾虑我理解!」魏羽冷声道:「这样吧,你的人只需要查清楚贼人的身份、位置,剩下的事情都交给我,没问题吧?」
「没有问题!」贼曹掾精神一振:「若是没有别的事,那小人便告退了!」
「嗯!」魏羽点了点头,待到贼曹掾退下,他目光转向一旁的王卓:「你从大将军府带来的五十人,配齐弓弩盔甲,就在这北部尉衙门待命,听候差遣!」
「喏!」王卓沉声应道,眼睛里闪烁著兴奋的光。
旁人离开之后,魏羽坐著凝望床边桌上的蜡烛明焰,有好一阵子完全被茫然所淹没。他回想起交州的风土、美味食物、老师的教导和母亲的爱抚,相比起来,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陌生和危险。母亲和众人口中那个威严而又睿智的父亲,却是一个凯觎天子大位,连亲生儿子都要利用的野心家。而自己则必须手握剑柄,腹背受敌。
他抽出一张白纸,取笔沾了墨水。亲爱的母亲。他写道:当您接到这封来信,您的孩子已经做出决定,他下定决心,要留在雄阳,为自己的姓氏和荣誉而战————
字句似乎在纸上扭曲缠绕,他不得不停笔思考。窦夫人绝不会忍受,她把父亲的权位视为自己亲生儿子的囊中之物,任何触动这一切的都会遭到凶猛的反击,还有太皇太后,就算是父亲,也要让这个女人三分,自己若想成功,行动就必须迅猛而又准确,在她们的反击抵达前,让一切都成为定局。可如果没有成功的话,自己就必须考虑退路了。
魏羽字斟句酌写完了信,在末尾签上自己的名字,然后吸干墨水,对折两次,就著烛焰融了封蜡。
他在阳的时间将不会太长,魏羽一边看著封蜡变软,一边想。父亲会派另一个人来处置此事。届时自己便可回交州。回番禺的念头牵起他嘴角一丝微笑。
他想重听妹妹的欢笑,想和弟弟一同出外钓鱼放鹰,想在老师的学院里接受教诲。想躺在自己的床上,无梦安眠。
但他把自己的私印盖在柔软的白蜡上时,贼曹掾回来了,同来的还有一个贼头贼脑的中年男人,他领著那男人向魏羽跪拜行礼,魏羽有些不耐烦的摆了摆手:「有什么事?」
「这个人自称知道凶手的来历!」贼曹掾道。
「哦?」魏羽精神一振:「很好,起来说话!凶手在哪里?长什么样子?」
那个中年男人没有回答,他的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情,魏羽皱了皱眉头:「为何不说话?我说的不清楚吗?」
「公子恕罪,这家伙是看官府的悬赏告示来的,所以—」贼曹掾陪笑道。
「哦,要钱是吧?」魏羽问道:「告示上赏格是多少?」
「提供线索是一万钱,如果抓到贼人五万钱!」
「行,拿一万钱来!」魏羽等待了片刻,待到仆从送了一万钱的托盘,他指了指那托盘:「赏钱就在这里,你可以说了,只要确认消息无误,这些钱就是你的!」
那男人盯著托盘上一串串铜钱,目光贪婪,他连连点头,大声讲述起来:「派出刺客的是城北的吴大侠,他平日里就在阳渠边上的一处小宅院里!」
「吴大侠?这个人是谁?」魏羽问道。
「这个人叫吴校,又是江东吴郡人,聚集了一群恶少年,为非作歹,使侠任气,所以旁人都叫他吴大侠!」贼曹掾道:「公子,要出兵缉拿吗?」
「先不急!」魏羽看了看左右,王卓还没有回来,他对北部尉的这群差役武吏并不信任,谁知道当中有没有人与贼人勾结?自己去了走脱了贼人事小,万一掉进圈套把自己性命赔进去事大。他看看那男人,突然道:「来人,取些酒食来!」
很快,酒食便取来了,魏羽点了几样让仆役送到那男子面前:「我看你有饥渴之色,便先用些,待会用的著你的地方甚多,你莫要客气,自用便是!」
那男子大喜,赶忙拜了拜,大口吃喝起来,魏羽随便吃了几口,便将剩下的也都赐给那男子,让其一扫而空。
这时外间有仆役进来通报,却是王卓回来了,魏羽立刻下令召集部众,由那男子和贼曹掾带路,一路便往目标而去。
已经是日暮时分,路旁店铺正在收拾,准备关门,行人们三三两两结伴而行,谈论著当天的琐事。突然,人们露出惊恐之色,他们纷纷退到道路两旁,躲进小巷里,店铺的伙计们飞快的关上门窗,一队全身披挂的步卒沿著阳渠边的道路而来,他们步伐整齐,身上的甲胄在夕阳下闪著暗红色的光,每个人都能看出,这些兵士并非平日的仪仗样子货,他们的武器和甲胄都早已沾满了血迹。
「老天爷,这些人是要干什么?」一个伙计拍著胸脯感叹道。
「不知道!但看这架势,肯定有人要倒霉了!」有人应和道。
「少废话!还不快把门窗关紧?」掌柜的给了那伙计一击爆栗:「不然倒霉的就是你!」
在路旁的行人们惊恐的目光的夹道相送下,魏羽一行人很快就包围了目标一在王卓的指挥下,弩手们迅速占领了那院子四周的高处,而剩下的兵士们分作两队,排成了三角形的锋矢阵,准备同时从两个发动进攻,让其首尾不得相顾。
院子里的亡命之徒们也不是瞎子聋子,他们已经发现了敌人之后,迅速做出了应有的反应一一冲出去突围,但立刻被弩矢和枪矛给击退了,地上还丢下了十几具尸体。而这些家伙不愧他们勇悍的声名,面对力量悬殊的对手,他们不但没有投降,反而聚集起来,将门窗封闭堵塞,准备做殊死抵抗。
「天色不早了!」魏羽道:「夜长梦多,天黑之前要结束战斗,拿住贼首!」
「喏!」王卓应了一声,转身就对手下发出了进攻的命令。随著几声尖锐的鸣镝声,两个由数十名披甲武士组成的锋矢阵向院子压去,好像两把相向而行的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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