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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8章 玩一宿


第468章  玩一宿

    萧革本来就颇受大辽皇帝的喜欢,而且他也善于逢迎皇帝身边的人。

    如此,在皇宫内名声以及人缘极好,同他爹的性子是真不像。

    此时他一路跑回中京,先是去找了他叔父萧特末。

    萧革他爹萧和尚已然过世。

    萧特末听了侄儿的讲述,面色立即变得严肃起来:「滑哥,你说的可是真的?」

    「叔父,此事千真万确。」

    萧革信誓旦旦的保证:「那南京驿站大火烧的十分严重,宋人根本就不让人靠近。」

    「我唯恐那件宝贝出了问题,特意赶回来禀报。」

    「陛下搞了如此大的阵势,万一在众人眼皮子底下出现问题。」

    「岂不是让周遭使者皆会小觑我大契丹,认为陛下老糊涂了,被宋人给戏耍了?」

    萧特末面色不虞,让侄儿闭嘴,别再说这种话。

    免得到时候被有心人告诉到陛下那里去。

    陛下他老了还病了,非常介意旁人说这些。

    为了侄儿以后的前途,自是要谨言慎行。

    「可是叔父,若是我们揭露此事,岂不是大功一件?」

    「糊涂!」

    萧特末批评侄子:「滑哥,你可是亲眼瞧见那件宝贝被大火损坏了?」

    「未曾,宋人都不让靠近。」

    萧特末走了几步:「那燕王与你说的话,你再次与我说一遍。」

    待到萧革重复了一下后,萧特末摇头:「此事你我都不要出头。」

    「可是!」

    「别可是。」

    萧特末按住自己的侄儿:「滑哥,我在陛下身边未曾听闻燕王上报此事,所以还是想法子把消息透漏给其余人。」

    「谁?」

    耶律狗儿的敌人,让他们去散播谣言,我们也好从中看戏。

    虽然中京城人口算不得太多,可是找人去散播谣言,那还是见效的。

    燕王有关大火的事,没有上报,万一造成了宝贝的损失,岂不是让陛下在其余人面前跌了脸面?

    于是在有心人的传播下,终于把流言传到了契丹皇帝耶律隆绪的耳朵当中去了。

    他的身边人可是知晓此物对于皇帝的吸引力。

    那图画可是每日都要观摩一阵的。

    「你说的是真的?」

    耶律隆绪语气当中带著质问。

    他没有接到这个消息,萧孝穆他就一丁点都不担忧吗?

    「回陛下的话,臣是听坊间传闻的,是那宋朝的副使宋煊故意纵火,想要引起骚乱。」

    耶律隆绪其实对于宋朝是有戒心的。

    特别是花费如此巨大,购得这件他喜欢的宝贝,唯恐出现意外。

    那宋朝的使者,一旦在途中使坏,防不胜防。

    可是不是有萧孝穆派遣士卒一路护送,怎么还能出现这种著火的事?

    耶律隆绪虽然老了,但没变成老糊涂呢。

    怕不是有人想要暗中使坏。

    「那宋煊使坏?」

    耶律隆绪坐在龙椅上,眯著眼睛:「朕听闻他可是大宋的状元,难得一见的聪明之人,他暗中使坏的原因在哪?

    」

    「许是哄骗我大契丹的钱财。」

    宫人也只能浅显的分析:「但是耶律狗儿也没有尽到责任,还望陛下能够派人去查验一二,否则遍邀各国使者,到时候就不是露脸了。」

    耶律隆绪微微眯著眼睛,他看了一眼萧菩萨哥:「皇后,此事你怎么看?」

    萧菩萨哥轻微摇头:「陛下,依照我对宋人的了解,他们向来是讲诚信的,这件宝贝若是出了事,他们可比咱们要难受。」

    「所以我不相信那宋煊故意纵火,大宋的状元可不是什么蠢货就能考上的。」

    「再说了,宋状元能做出那等豪放的诗词,岂能是小人一般的行径?」

    契丹贵族是仰慕中原文化的,到处搜索宋煊的诗集,那也是真事。

    「嗯。」

    耶律隆绪是见识过连中三元的状元王曾的。

    此人如今已经是大宋的宰相。

    当年王曾出使大契丹,可是给耶律隆绪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此番大宋又出了一个年纪轻轻的状元,对于宋煊的到来,耶律隆绪也是十分期待的。

    现在这些使者还没有进入中京,便有人大肆传播谣言,意欲何为?

    「父皇,那件宝贝出没出事,我亲自去看一二。

    」

    耶律宗真主动请缨:「总归是些许传言,有些时候传言可不一定是假的。」

    「我听闻宋朝太祖皇帝,就是被他弟弟太宗皇帝用玉斧给砸死的。」

    「那宋太宗继位的诏书都是后续补的,更是印证了这一点。」

    听著儿子的话,耶律隆绪也是点点头。

    有关宋朝皇帝的黑料,大辽是非常愿意传播的。  

    许多宋朝的黑料都是在辽国史书上记录下来。

    「既然如此,木不孤,那你就去亲眼瞧一瞧那件宝贝是否损坏。」

    「多谢父皇。」

    耶律宗真立即答应下来了,对于那件宝贝,他也是十分的向往。

    中京内的传言,让萧革十分兴奋。

    他又匆匆的拜别叔父,赶紧返回驿站,就在那里等著宋辽使团的到达。

    届时可以看好戏了。

    宋煊等人从南京出发,初期是华北平原的田园风光,道路平坦,村落相邻。

    待到出了古北口后,便是山路崎岖,崖壁狭窄。

    苏澈出使契丹的时候,还在此地留下过诗词。

    待到出了古北口后,在燕山山脉的山谷和溪流间穿行。

    过了燕山,景色逐渐变为草原。

    在这一点,宋煊就看见了奚人居住的草屋板屋,以及契丹人的毡帐依山泉而设。

    牛羊散落于山谷之间的游牧生活。

    许是对如此大军路过,契丹人还是心生畏惧,生怕自己的羊被人掳走,主动送上几只羊。

    耶律狗儿自然是笑纳了,至于钱什么的,那是不会给的。

    这些牧民的牛羊,可是禁不住这么多士卒去吃一顿。

    宋煊戴著帘帽,时不时的有小飞虫冲进过来。

    「宋十二,南相说一会烤羊请你过去。」

    耶律庶成脸上带著笑,总归是进入草原了,距离中京也就没有多远。

    这趟差事完美结束,自己也就能有个一官半职,可以入仕了。

    「嗯,他总归该放心了。」

    宋煊应了一声。

    他们契丹人腰上都别著匕首,大多都是吃羊肉的时候用的。

    「南人有言,行百里者半九十,也是到最后关键时刻,越是不能麻痹大意。」

    耶律庶成指了指一望无际的草原:「主要是进入了草原,再想出现什么伏击之事,别说三四十里,百里之外就能有预警了。」

    宋煊颔首,目前这里还没有起伏的山势呢。

    他是挺喜欢草原风光的。

    可那些去草原玩的人,嘴可真严实,也没说有这么多小虫子啊?

    更不用说此时的契丹境内,没有药物治理,更多的虫害都出现了。

    夕阳下乌压压的一团蚊子,宋煊觉得都能把人给吸的半干喽。

    而且白天还暴晒,连个遮阴的地方都没有,跟他想像当中的草原美景差距太大。

    一旦骑马奔跑,那虫子就一个劲的往你眼睛里飞。

    张嘴咒骂两句,就进嗓子眼,呸也呸不干净。

    更不用说在草堆旁拉屎,有老鼠围观都算是运气不错。

    「刘六,草原夏日可没你嘴里描述的好看啊!」

    听著宋煊的吐槽,耶律庶成哈哈大笑,随即呸呸的往外吐小飞虫。

    他有些羡慕宋煊戴著的那个玩意了。

    这些宋人出门游玩,就是有新花样,在草原生活这么多年,都没有想到。

    耶律庶成只能感慨是草原上没有丝绸,所以无法像宋人那样用丝绸方便些。

    耶律庶成也没有反驳:「这还是好的了,待等到冬日,日子会更加难过的。」

    宋煊应了一声,如今也算是小冰河时期了,冬天更加难过正常。

    「不过等到了中京,我们可以去泡汤泉。」

    「温泉?」

    宋煊有些诧异的道:「是天然的,还是雇佣人去烧的?」

    「天然的。」

    耶律庶成觉得中京城可比不过大宋的东京城,这里冬日所需要的燃料更加紧缺。

    可没有什么额外的去烧那些水。

    宋煊看著远方:「这么说,中京城周遭还有山啊?」

    「有一座圣山,唤做砧子山。」

    「嗯。」

    「周遭全都是平地,就这么一座山?」

    「对。」

    难不成是死火山,宋煊在心中暗暗揣测。

    不等夜里,就有人弄起捺钵,这种是皇帝的行营,平民的叫做穹庐。

    宋煊最近一直都在住,与蒙古包看著差不多,但还是有区别的。

    反正就是在车上装一下,拆完了就走,夏天的更方便,是布的帐篷。

    那些契丹士卒最先开始给安置穹庐的人是宋煊带来的和尚。

    他们对这群和尚可是尊敬的很。

    契丹佛教大兴,以至于崇信程度都超越了原本有的萨满。

    宋煊连帽子都没有摘下来,契丹士卒一直都在打猎,不断的把一些鸭子、野兔、海狸、野猪、鹿、鱼等送回来。

    毕竟要供应这么多人的肉食,光靠带著的米定然不够。

    契丹人大多都是吃糯米饭和著白羊髓,做成拳头大小的丸子,就著肉吃。

    宋煊听耶律庶成讲他们以前很少吃蔬菜,还是跟汉人学了种菜后,才有了习惯吃一吃的。  

    至于茶对他们就更重要了,牛奶和肉是他们的主要食品,消化难度高,茶叶对他们的帮助可太大了。

    就这个时候,已经有仆人开始给耶律狗儿跪在地上烧茶了。

    就这种茶具,宋煊觉得比大宋的还大,跟煤气罐差不多,适合在草原上搞一搞。

    杨文广带著探马回来复命:「宋状元,我有一事不解。」

    「什么事?」

    「我感觉这里的契丹牧民过于热情,我怀疑他们是想要让我们放松警惕。」

    「怎么热情了?」

    听到宋煊的询问,杨文广就说他带著人去问路,实则是想要绘制地图,结果那些契丹人非常热情。

    要留下他们过夜,还要女人推过来,搞得杨文广等人觉得有陷阱。

    谁会用妻女推出来待客的?

    那定然是仙人跳!

    宋煊眨了眨眼睛,渔猎民族对于这种事不在意的。

    他们的贞洁观念几乎是没有的。

    离婚、寡妇在家,异辈混寝很多,娶嫂子或者弟媳正常的很,也是为了避免家族财产流失的一种婚姻手段。

    毕竟长久的局限于某地的生存,大家都沾亲带故的,血脉容易出现问题。

    而且生存环境、物资缺乏,他们的核心任务是生存与繁衍。

    自然同农耕环境有著不同的价值观。

    但是对于草原人来讲,妻女就是他们的财物。

    他们通过妻女来笼络和款待客人,是一种直接有效的手段。

    以此来建立社会关系、巩固联盟和确保生存的。

    可以看作是一种长远的「投资」!

    宋煊不想与杨文广解释,而是让耶律庶成解释了一二。

    耶律庶成虽然声称辽太宗时期就定下了婚姻要像汉人学习婚姻礼仪,但是百姓该咋过咋过。

    契丹皇帝对于乡下的控制也没那么强悍。

    杨文广等人大为惊讶,未曾想到是这样的原因。

    至于宋朝使者回去也不会大肆宣扬。

    契丹贵族很少用自己的妻妾来招待他们。

    而且许多契丹人都觉得自己不是打不过宋人,没必要笼络他们。

    这些士大夫们也不会与一个胡女发生关系,回去遭人笑话。

    待到耶律庶成解释了之后,让他们不必在意,反正过几日就能到驿站了。

    那些地方人多,就不会出现这种问题。

    耶律狗儿的仆人已经摆好了桌子,烤全羊也都安排上了。

    他邀请宋煊坐过来,至于正史韩亿等人并没有被邀请过来。

    旁边是「蒙古包」,而宋煊等人坐著的地方上面支起来顶子。

    同样也是那种大帐篷,四个方面弄好柱子。

    里面摆放著坐垫以及桌子。

    耶律狗儿瞧著一旁的萧惠,笑呵呵的道:「这些日子辛苦萧指挥使了。」

    萧惠端起茶:「南相,我也是遵从燕王殿下的命令,不必道谢。」

    耶律狗儿心情大好,只要到了草原上,再加上有宋煊的法子,没有人来探听消息了。

    说不准此时的中京城谣言满天飞,就等著自己回去打他们的脸呢。

    「宋状元,我知道你吃不惯肉,所以特意准备了一些水饭。」

    耶律狗儿指了指一旁的水饭,宋朝使者来了都这待遇,还有馒头呢。

    「智畅大师,也请用。」

    耶律狗儿对于智畅的佛法十分感兴趣。

    宋煊对于智畅可是熟悉的很。

    当初他为了跟自己老丈人要高利贷的帐,装神弄鬼,拿著牛肉丸子当佛珠,一副不给钱我就一直耗在这里的意思。

    最后被宋煊揭发扔进清淤队了事,还是开宝寺的了元方丈拿香火钱来赎,又在闹灾的时候捐钱捐粮,这才躲过一劫。

    智畅此时完全没有窘迫畏惧的心思,他相信宋煊既然肯带他们来契丹讲经,就绝不会拆穿他的。

    「多谢刘施主。」

    耶律狗儿也是点头致意,心情十分舒爽。

    在外人面前,耶律狗儿才不会暴露自己与宋煊之间的友好关系。

    总之,他该在萧惠面前演,还是要演的。

    耶律狗儿的心情很好,一个是中京城就要到了,另外一个则是他感觉儿子活下来了。

    此举必须要感谢宋煊的果断以及医术。

    若是放在大契丹的巫医手上,那必然早死了。

    如今耶律狗儿感觉自己的前途是一片光明。

    耶律狗儿开始亲自分肉,给吕德懋以及杨佶这两个左右陪座的大辽状元。

    越过智畅大和尚后,端给了宋煊。

    「嗯?」

    宋煊眨了眨眼睛:「这羊肉吃起来可真不错。」

    「哈哈哈。」

    耶律狗儿忍不住大笑:「草原上的羊羔子,嫩的很,宋状元若是喜欢,可以多吃些。」

    「只要是出了草原,那些羊赶到雄州去,再到你们东京城,味道也大减。」  

    「确实如此。」

    宋煊赞同的点头。

    他是吃过自称来自契丹的羊肉的,但是也挺一般的。

    他们光明正大的吃肉喝茶,唯有智畅大和尚在那里吃水饭,用来掩盖自己喉咙耸动,渴望吃肉的动作。

    耶律狗儿倒是真的放松起来,开始给宋煊讲述他在草原上的见闻。

    总而言之,都是极为欢快。

    可是直到马蹄声响起又停下。

    年轻的皇太子耶律宗真走了过来,他身边跟著萧革以及其余护卫之人。

    耶律狗儿见状,连忙放下手中的匕首,跪在地上行礼。

    「臣见过皇太子!」

    不光是耶律狗儿,其余契丹人都跪在地上行礼。

    耶律宗真身边的人这才把金牌收回去,他就这么一路亮牌进来的。

    以至于耶律狗儿没有一丝得到提前通报的缘故。

    宋煊坐在垫子上,打量眼前这个年轻人。

    他头戴金冠,上面都是龙的形状。

    宋煊打量著他,样貌稚气,可那金冠跟帽子似的。

    耶律宗真倒是也没客气,直接坐在了耶律狗儿的主位上:「予还没吃饭呢,先吃饭吧。」

    予是契丹特色的储君自称,在契丹语当中为皇太子的意思。

    耶律宗真的儿子耶律洪基在当太子的是,册封仪式当中的致辞就自称予。

    「是,臣领命。」

    耶律狗儿想要侍奉,却是被萧革给抢了过去,给皇太子割肉。

    并且有专人掏出一套黄金的碗碟放在耶律宗真面前。

    皇太子的器具,都是专人独用的,岂能与他人混用?

    现在跟他们一起吃饭,便是照拂他们了。

    耶律狗儿知道,定是消息传到了中京城。

    只不过耶律狗儿没想到皇太子会亲自赶来。

    耶律宗真坐下之后,同样打量著在左侧坐著的宋煊以及一个大和尚。

    现场唯有这两人都没有行礼,甚至连屁股都没有动一下。

    耶律宗真也没有让其余人站起来,他瞧著宋煊突然笑了笑:「予猜测,你便是宋朝的使臣宋煊!」

    宋煊放下手中的肉骨头:「不错,你是哪位?」

    耶律宗真没想到满场的人都如此对他,宋煊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他是故意没听清吗?

    「姓宋的,此乃我大契丹的皇太子,你为什么不行礼!」

    萧革抓住机会怒喷宋煊,眼里止不住的恨意。

    跪伏在地的吕德懋悄悄瞥了宋煊一眼,见他依旧稳如泰山,不由的有些焦急。

    皇太子来这里,定然是有不利于他们的事发生了。

    宋煊哼笑一声:「原来是辽国的皇太子,久仰久仰。」

    「你为什么不行礼!」

    听著萧革的质问,宋煊端起茶喝了一口,毫不理会。

    不等萧革上前,便被耶律宗真拦下。

    耶律宗真瞧著宋煊毫无畏惧的模样,倒是有些相信他让燕王吃了瘪的事情了o

    「不知宋状元是对吾有意见?」

    「不知道皇太子是为私事而来,还是公事而来?」

    「为公也为私。」

    「此乃私人场合,我又不认识你。」

    宋煊指了指萧革道:「此人在战场上被我吓尿过裤子,我还以为他是找人故意假扮大辽皇太子来消遣我呢。」

    「哦?」

    耶律宗真不知道萧革竟然有如此之事,遂看向萧革,发现他拳头都硬了。

    「皇太子,此乃诬陷之言!」

    萧革连忙辩解。

    他不知道是谁泄漏的。

    可是萧革相信宋煊的眼睛绝对没有那么好使,他怎么能看见呢!

    耶律宗真倒是不在意,盯著宋煊:「宋状元,现在你知道我的身份了?」

    「倒是知道了。」宋煊放下茶杯:「若是你们谈公事,我走就成了。

    「不必,不必。」

    耶律宗真哈哈哈大笑一阵,笑的跪在地上的人不知道他笑的是什么意思。

    萧革也是捉摸不定皇太子到底是什么意思,所以他只能低眉顺眼的给切割羊肉。

    他方才心里恨死宋煊了。

    恨不得直接拿手中的匕首攮死他。

    若是因为这件事,被皇太子所厌恶,那萧革这辈子的前途都没有了。

    奈何皇太子没发话,萧革更是不敢轻易动手。

    「我早就听闻宋状元能言善辩,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寻常。」

    宋煊啧啧了两声。

    他可不觉得自己能言善辩,不过是不自证,也不跳进他们预设的陷阱罢了。

    智畅见宋煊不行礼,他也就不行礼了。

    其实在他的理念当中,只要能蛊惑君王,可比蛊惑那些普通百姓,对于佛法的宣扬更有用处。  

    要不然周世宗灭佛的事,如何能出现呢?

    耶律宗真瞥了一眼宋煊身边的和尚,也是有些奇怪,但并没有出声询问。

    「宋状元就不奇怪我突然到此,是来做什么的?」

    耶律宗真吃著烤羊肉,主动开口。

    「你来做什么,我倒是没兴趣。」

    宋煊轻微摇头:「总不能是你亲自迎接我大宋使团几百里吧?」

    「那不能是真的吗?」

    耶律宗真可不觉得宋使的面子这么大,他完全是为了那件宝贝来的。

    但是他又不想往外说,免得被人给猜透了心思。

    所以话到嘴边,耶律宗真又笑了笑:「宋状元出使一路辛苦了,其实我父皇喊我来接你们的,毕竟你的诗集我可都是一直熟读的。」

    「皇太子莫要被人给哄骗了,我可从来没有出过什么诗集,怕不是有人假托我的名义来做的。」

    「哦?」

    耶律宗真盯著宋煊,没想到还有这种事:「宋状元莫要诓骗我。」

    「我是做了不少诗词,可从来没有做过什么诗集,你得到的大概是仿造的。」

    「那不能。」

    耶律宗真连连摇头:「是不是仿造的,我父皇定然能够看出来的。」

    「你们大宋若是真有人做诗词比得过你,也用不著假借你的名义,那可是扬名天下的手段,如何能让你占便宜。」

    这几句话让宋煊觉得耶律宗真头脑清晰,看样子旁人不容易给他洗脑,有自己的见解。

    耶律狗儿一直都跪伏在地上,听著宋煊同皇太子之间的对话,著实是让他有些没面子。

    因为皇太子来了之后,就没让他们起来,怕不是给了一个下马威。

    可耶律狗儿倒是无所谓,他觉得等皇太子见到宝贝后,定然会被喜悦之情填满,所以此时的委屈算不得什么。

    但是作为汉臣的吕德懋以及杨佶就不这么想了。

    他们除了能猜出来皇太子天色黑了都要赶到这里,除了是要那件宝贝外,还有什么其余目的吗?

    难不成是因为燕王殿下在宋朝使者面前失了面子,所以他来找补的吗?

    宋煊继续吃著羊肉,可不觉得耶律宗真是专门为自己来的。

    按照耶律狗儿以及耶律宗真的说法,契丹皇帝对那件宝贝十分看重。

    驿站那场大火终究是让他们坐不住了,开始前来探查了。

    耶律宗真见宋煊没什么聊天的兴趣,眉头一挑:「宋状元来我大契丹,一路所见所闻,可是有什么感受?」

    「在燕云之地尚且适应,可是进了草原,到处都是虫子,不堪其扰。」

    宋煊颇为无奈的笑了笑:「莫不是你们契丹人的皮肤都较为厚,所以不惧怕蚊虫的叮咬?」

    「倒也不是。」耶律宗真再次大笑:「予倒是挺厌恶的,只不过没想到什么好法子可以避免。」

    「予听闻宋人一项多技巧,可是有在夏日能避蚊子多法子?」

    「四周都遮上丝绸的帘子。」

    宋煊指了指周遭:「这样就不会有无穷无尽的蚊子飞进来了。」

    「我还以为能有其余灭杀蚊虫之法呢。」

    耶律宗真摆摆手:「倒是让我大失所望,此法我早就想到了。」

    「既然想到了,为什么不做呢?」

    面对宋煊的反问,耶律宗真一时间有些语塞。

    他看了看耶律狗儿:「耶律狗儿,这招待宋状元的四周,为何没有帘子?」

    「臣贫穷,置办不起了。」

    如此言语,让耶律宗真颇有些难堪。

    堂堂南相怎么会跟贫穷挂钩呢?

    就算是因为买这件宝贝,那也是耶律庶成他们家里倾家荡产了啊!

    「到了中京城,府库中的财富任你搬取。」

    「多谢皇太子。」

    耶律狗儿连忙千恩万谢。

    耶律宗真仍旧没有让众人起来,而宋煊稳稳的坐著,他内心对宋煊是有些不满的。

    因为他正在向宋煊展现自己的权势!

    但好像并没有达到耶律宗真想要的目的。

    于是他有些无聊的让耶律狗几等人都起来吧。

    几人千恩万谢,一时间搞不清楚皇太子意欲何为。

    宋煊倒是也没有久留,带著智畅回去。

    「尝尝?」

    智畅瞧著宋煊递过来的羊排:「宋状元,出家人。」

    宋煊懒得跟他废话,直接塞在他手里:「此处又没旁人,我早看你一个劲的咽口水了,就这小二三十斤的小嫩羊羔子,就算在东京城花重金都吃不到的。」

    智畅控制不住咽了下口水,连忙开口:「多谢宋状元。」

    「用不著道谢,在中京城把契丹人的和尚都给辩驳倒了,才算是你的本事。」

    「贫僧一定全力以赴。」

    智畅咬著小羊排,把骨头都吃了。

    待到宋煊回到营地后,瞧见二哥还在那里笑哈哈的带人打麻将,也没多说什么。  

    反正这玩意属实是解决一些旅途劳累。

    要不然多没意思啊!

    刘从德他们专门就坐在马车里打麻将,玩的可欢快了。

    他们特意住在最外围的帐篷,免得因为吼叫声打扰到别人。

    宋煊往里面走,在一旁漱了漱口,进了帐篷,才感觉到没有蚊虫的追随,但还是有些热。

    耶律宗真见宋煊走了后,他才盯著耶律狗儿:「那件宝贝怎么样?」

    「皇太子,这里人多耳杂,请进穹庐去说。」

    耶律宗真站起身来,走到进穹庐,瞧见里面断臂的耶律只骨,倒是问了几句。

    萧革还想进来,但是被耶律狗儿差人给限制在外面。

    耶律宗真大大咧咧的坐在那里,并没有让其余人进来。

    「皇太子。」

    耶律狗儿点燃许多蜡烛后,亲自把箱子小心翼翼的放下。

    「宝贝就在这里。」

    「速速打开。」

    耶律宗真嘴里直接说道:「我听人说有一场大火,怕是把这件宝贝给损毁了」

    。

    「你知道的因为这件宝贝举办盛大的典礼之事,对我父皇有多重要!」

    「可是出现任何问题了?」

    「回皇太子的话,绝无任何问题。」耶律狗儿再次下拜:「臣用全家人的性命保证。」

    虽然父皇觉得耶律狗儿不如他爹,但他爹好歹也是耶律隆绪的盟兄弟,所以对于耶律狗儿还是极为信任的。

    「嗯,你且打开让吾瞧瞧。」

    此时又没有外臣,耶律宗真用不著那种正式称呼。

    耶律狗儿小心翼翼的打开锁,掀开盖子。

    耶律宗真瞧见里面白花花的一片,又听道:「此乃宋人的木棉,极为柔软,防止磕碰,臣听那东京人说还有价格更贵的棉花,传闻极为柔软,是保存此等物件的好东西,但是产量太少,又很难寻得。」

    耶律宗真对这些不感兴趣,他只想要看宝贝。

    耶律狗儿轻轻把木棉摘走,逐渐露出那透明海东青的真容。

    耶律宗真的呼吸为之一顿,他不再站著,而是立刻蹲下,轻轻抚摸。

    「皇太子,请小心些欣赏,唐人能工巧匠已经不在人世,就这么一个了。」

    耶律狗儿强调了一句。

    「用不著你来说,吾自有分寸。」

    耶律宗真拿起这件琉璃造型的雄鹰仔细观摩,直到耶律狗儿用蜡烛靠近,散发出彩虹的颜色。

    耶律宗真的眼睛都瞪大了。

    「好宝贝。」

    「真是好宝贝啊!」

    「天下无双的好宝贝。」

    耶律宗真一个劲的惊呼。

    他爱不释手,根本就舍不得放下来。

    反倒是耶律狗儿一个劲的时刻准备接著的动作,生怕被皇太子没轻没重的给赏玩掉落了。

    一时间急的满头大汗。

    耶律狗儿特别希望自己把这件宝贝交出去后,皇太子他愿意怎么把玩就怎么把玩。

    反正只要问题不出在他头上,那就万事大吉了。

    耶律宗真观摩了好一会,才恋恋不舍的把这件宝贝,交还给耶律狗儿,让他好生放进木棉当中进行妥善保管。

    毕竟还有二三百里路要走呢。

    「南相,看样子是有人诬陷你啊,在中京到处都散播你的谣言,传到了父皇的耳朵当中。」

    「但是吾不相信你会办砸这件差事,特意向父皇求情,由吾亲自来查探,免得寒了功臣之心。」

    「更何况你父子二人为了保护这件宝贝,付出巨大,吾也都是清楚的。」

    耶律狗儿一听皇太子称呼自己官职了,他连忙开口道:「臣多谢皇太子对臣的信任!」

    「臣是为陛下、皇太子办事,如今有了一些功劳,怕是遭人嫉恨了。」

    「南京驿站那场大火,就有些莫名其妙烧起来的。」

    「哦,此事竟然是真的!」

    耶律宗真坐在一旁:「你与吾详细说一说。」

    「是。」

    耶律狗儿从头到尾的说了一遍,略过了宋煊给他出主意的事。

    反正就是有人故意陷害他。

    耶律宗真眯著眼睛,想不明白到底是谁在幕后推动?

    反正这则谣言起的十分迅速,要是没有人在背后推动,那也不可能。

    燕王萧孝穆他也没有上报,而是选择相信耶律狗儿的话。

    耶律宗真知道他这个舅舅性子宽宏,但也没太放在心上。

    萧挞里成为皇后,耶律宗真夜里宴饮,兴起后加入伶人的队伍,命令后宫所有人装扮成道士助兴。

    作为岳父的萧孝穆劝谏百官都在,让后妃到前面来变装不妥。

    结果萧孝穆直接被耶律宗真给了他一拳,而且是打在脸上,大骂一通。

    我作为皇帝都愿意扮演道士,你女儿是什么高贵的东西,不来扮演变装?  

    耶律宗真可不喜欢什么劝谏,他只想自己想做的事。

    耶律宗真在他父皇面前装乖,可是离开了他父皇的范围,那更是喜欢没有制约的做事,只为了开心。

    「燕王呢?」

    「他带著人殿后,防止有贼子偷袭。」

    「嗯。」

    耶律宗真颔首,也没有继续问下去。

    「我会向父皇说明原因的。」

    他站起身来不停留,去看看宋煊,今日没有在他身上找到优越感,著实让他不爽。

    萧革站在外面,尽管距离有些远,但是也能听到皇太子高兴的声音,而不是发怒!

    「该不会那件宝贝真的没有问题吧?」

    「不可能!」

    「难不成皇太子也要为耶律狗儿隐瞒吗?」

    萧革寄希望这件事是假的,又不敢上前凑著去听真正的消息。

    他特别想听到皇太子发火的声音,趁势栽赃到宋人使者的头上去。

    可是等到的是笑容满面的皇太子从穹庐里出来,萧革的心一下子就沉到底了O

    看皇太子的模样,就知道宝贝没事。

    要不然绝不会是这样的!

    耶律宗真不会顾及旁人的感受,他只是一个劲的奔著宋人的帐篷而去。

    到了门口,果断被拦住。

    「我来寻宋煊。」

    「路途劳累,宋状元早就睡下了。」

    耶律狗儿连忙开口道:「你就说是大契丹皇太子来寻他。」

    「宋状元睡下了,没有人敢打扰他。」

    听著禁军士卒如此强硬的态度,耶律宗真一时间有些怀疑,宋人如何变得这般强硬了?

    「皇太子,宋人分明是没把您放在眼里啊!」

    萧革立即在一旁拱火,并且是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在我大契丹,寻常人有这等礼遇,早就跳出来相迎了。」

    「哈哈哈,我又胡了!」

    一旁的帐篷里传来大呼小叫声:「给钱,给钱,给钱!」

    耶律宗真刚被拥掇出火气来,一下就被吸引住了。

    他对于「赌博」这种游戏,那也是喜欢的很。

    待到他成为契丹皇帝后,同弟弟耶律宗元玩双陆赌博,输上头了,输了许多城邑的人口。

    「那是在做什么?」

    禁军倒是没有拦著:「宋状元的二哥在玩麻将。」

    「何为麻将?」

    耶律宗真眼睛瞪的溜圆。

    这种宋人新鲜的玩意,他为何一丁点都没有听说过?

    别看他们是大辽皇室,但是对于宋人那边的许多事都十分的关注的。

    禁军士卒当即开始了吹嘘:「此乃宋状元为了解决旅途疲劳,发明出来的四人小游戏,好玩的很。」

    「哦?」

    耶律宗真听著里面胡噜麻将的声音,只觉得十分心痒痒:「那我要去看看热闹。」

    「可以,只要你们不去打扰宋状元休息就成,他们经常要玩到天亮,被宋状元哄赶到此处的。」

    耶律宗真更加来兴趣了,什么好游戏能一玩玩一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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