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羽不再看他，转而面向凤坐，躬身一礼：“太后，臣未死，但凤凰城投毒一案，确有其事。想来是有心之人借我之名行龌龊之事，然后再嫁祸许家，操纵朝局。”

“操纵朝局？那凌相觉得是否如此呢？”南宫鸿看向一旁的凌慕之，并未当即表态。

“太后，当日老臣和国舅爷同时到达凤凰城。至于许家掌门的婚礼当日，老臣并未与国舅爷同席。出事以后的查案等细节按部就班，所有人证、物证也是经由刑部与大理寺联合查验无误才呈报朝廷。然如今南宫羽既在，便当重新彻查一切，凤凰城一案真相不容蒙尘，臣愿以性命担保，助朝廷还天下一个公道。”凌慕之手心的冷汗顺着指尖滑落，却仍强撑镇定，现在看来他唯有以守为攻，将局势稳住。

南宫羽眸光微动，似已洞悉其心机，却只淡淡的说道：“凌相不必紧张，重查之下，真相必将浮出。只是我有一句话想要问凌相，许当家和秦飞鸾蒙受这不白之冤长达数月之久，凌相现在是否仍旧觉得此二人罪无可赦？当日仓促定案，可曾想过若有冤情，何以自处？如今我既归来，便不只是为洗清二人之冤，更要追查幕后真凶，誓要将谋害我南宫一族的贼人绳之以法。”

凌慕之额角微颤，强作镇定道：“南宫大人言重了，臣自当配合重审，一切定当依律而行。”

南宫羽目光一凛，直视殿中诸臣：“那日在许当家的婚礼之上，我的确喝下了一杯下了药的酒水。不过那下药之人并不是在场的许无忧和秦飞鸾。而是另有其人。”

“那人究竟是谁？”

“是啊，究竟是谁想要谋害当朝国舅，甚至连许家也要牵连其中？”

朝堂上的众人听闻南宫羽的话以后纷纷议论着。

南宫羽抬头看了看在场的众人，缓缓开口道，“当日的幕后之人，正是此前大家所说的前任湖州知府，侯越！”

“什么！！！这···怎么可能？？？”

南宫羽的一句话让朝堂上的诸位大人纷纷议论了起来，这消息太过震惊，简直让人不敢相信。

“侯越？他不是早就辞去了湖州知府一职，回乡养老去了吗？他怎么会牵扯到毒杀国舅一案当中来呢？”

凌慕之听到南宫羽如此说，更是猛然抬头，瞳孔剧缩：“你……国舅爷慎言，当日老臣也在凤凰城。并未见过侯越本人，试问他如何下毒谋害国舅爷呢？”

南宫羽冷笑一声：“下毒，暗害这种下作的事情何须他侯大人亲自动手？他只需一声令下，自有鹰犬效命。这种事情他可是驾轻就熟，熟悉的很呢。您说是吧，凌相？”

凌慕之脸色骤变，袖中双手紧握成拳并未理会南宫羽的冷嘲和热讽。

见凌慕之不言，南宫羽继续说道：“那日婚礼之上，许当家可曾邀请过当地勾栏的乐师和舞姬献艺吗？”

“回国舅爷，正是如此，那日我和相公深知国舅爷驾临。所以便老早就预约了当地最为有名的春水楼的舞姬春香来献舞取乐。而那日国舅爷似乎···正是喝了春香递过来的酒水以后便出了事情的！”许无忧回忆着当时的场景，似乎想到了什么。

“没错，那春香原名丹桂，正是侯越侯大人所豢养的暗卫杀手！”南宫羽说的斩钉截铁，只是暂时未把丹桂的真实身份公开出来。

“她借舞姬之名游走各方，实则专为侯越刺探情报、执行密令。那日献舞之际，袖中藏药，趁敬酒之时悄然入毒，手法隐秘，令人防不胜防。”南宫羽声音沉冷，目光扫过殿上。

凌慕之闻言猛然一震，似欲辩驳，却见南宫羽已从袖中取出一纸密函：“此乃丹桂在执行此次任务之前接收到的侯越亲笔密令，上书“事成之后，焚牒灭迹”六字，笔迹经湖州旧档比对无误。确是侯越本人所写。”

密函展开那一刻，殿内死寂如渊。所有人的目光皆凝于那纸密函。

“不可能，怎么会？？？”凌慕之不相信南宫羽会有这封密函，而他也不可能会有这样的密函。因为他知道，丹桂和侯越都是自己的暗卫，特别是丹桂，她的任务就是死死盯住侯越的一举一动，在凤凰城事成之后，斩草除根，以除后患。她对自己死心塌地，忠心不二，怎会反被侯越利用？更不可能跟侯越传递如此致命的证据。

凌慕之脑中电光石火，忽然明白——丹桂莫不是被南宫羽和李南风被识破了身份，反成其手中棋子了？那封密令根本就是冲着他设下的局。

殿上死寂之中，凌慕之只觉寒意彻骨，仿佛置身冰窟。他终于看清这场局的脉络——南宫羽早已洞悉一切，将计就计，以假死诱自己发难，而这所谓罪证，则是要再一次牵扯出侯越，这个最关键的棋子。

此刻的他只希望丹桂能够真的杀了侯越，这样他就一定能扭转乾坤，让这场闹剧立刻翻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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